渺幽蓝点群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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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一场小鲜肉的表演

蛐蛐儿光着身子,双手拿着一件挂着箭筒的武装带往身上套,又嬉笑着脱下来,胳膊肘夹着滑溜溜的腰肢,双手拎着武装带,远远地向前伸着,跺着小碎步哈哈大笑。

这是一条会挠痒痒的武装带。蛐蛐儿要演戏,武装带是演戏的道具。他听说大洋深处那些建立在船上的城邦很流行这种表演。

风信子曾经告诉他:“情绪是艺术的核心,优秀的艺术品无不有饱含强烈的情绪。人被挠痒痒的时候强烈的情绪变化可以用在表演上,你表演起来一定很可爱。”

蛐蛐儿凭借可爱,在与螳螂的拉票大战中占了不少优势,但可爱路线不是那么好走的。和大洋深处有水晶科技的城邦,以及远古时代的城邦一样,两个意见不同的人拉票很容易发展成互相拆台。在这座只属于孩子的城邦,每当两个小竞选者相互拆台,小选民们就会投票对其中一个竞选者挠痒痒惩罚,而且被惩罚的永远是最可爱那个。蛐蛐儿见过太多和他一样可爱的孩子拉票竞选“大将军”,因为受不了挠痒痒而主动放弃。蛐蛐儿也很怕痒,螳螂不知道,蛐蛐儿也有放弃的想法。而现在还要穿着会挠痒痒的武装带表演节目!

蛐蛐儿硬着头皮往身上穿武装带,一边穿,一边咯咯咯地笑着,穿好后双手捂着胳膊笑个不停。他实在平复不了心情,蹦蹦跳跳地发了一会儿脾气。

发完脾气,他走进大舞台旁用屏风围成的走廊,来自九尾狙的小胖已经穿好同样会挠痒痒的战术肚兜,正在把一只痒痒筒塞到被肉填平的腋窝下。小耗子看见蛐蛐儿走来,没等做出阻止的手势,便按动一个按钮,蛐蛐儿嬉笑着向前射了出去。按照城邦人传授的经验,痒的时间越短越好,但这一瞬间越痒越好,蛐蛐儿发着脾气,手舞足蹈地对小耗子说:“别试了哈哈别试了……”

小耗子做了一个手势:“效果不错。”

小胖披挂完毕后也痒了一下,当节目开始,蛐蛐儿手持一张弓出场,舞台外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。广场上挤满了孩子,楼上、城墙上、望台上也站满了孩子。属于城堡的孩子都来观看节目,不属于城堡的孩子也来了。

蛐蛐儿蹦着跃过舞台中央,绕了一圈,尖尖的童声念念有词。

“乱军方城黑云低,

义士飞檐又走壁。

龙潭虎穴哪有路?

只因城外弓!声!急!”

念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俯下身,抬起一只脚蹬弓臂,将一只箭稳稳地射到作为道具的人偶上。这种用脚射箭的姿势曾经被九尾狙研究过,可以让力量更小的人拉更强的弓,但是真正得到重视是在九尾狙与这群喜欢挠痒痒的娃娃兵结盟后,因为光脚对弓臂的控制比穿着鞋更准确。小观众们再次迸发出一阵欢呼和口哨声,一些孩子有节奏地喊着“蛐蛐儿!蛐蛐儿!”

人偶倒下,露出小胖的身影。小胖端着一支用绞盘把弦上到一半的狙击弩,警惕地绕过人偶走上舞台,一边转动着绞盘给弩松弦,一边念着台词:

“都说擒贼先擒王,

狙死一王又一王。

主力如果还不来,

明天全城拜新王!”

蛐蛐儿站起身问小胖:“新王登基哪有那么快嘛?”

小胖反驳:“哎呀总比你们下总攻的决心快。上次我射死了这儿的大王,你们不攻城。后来又射死了二王,你们还不攻城。这都三王啦!”

蛐蛐儿问:“说真的,射中没?”

小胖比划着回答:“当然射中啦,一箭把他吃的猪尾巴钉在鼻子上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蛐蛐儿笑是因为忽然被武装带胳肢了,他利用发泄的冲动把活泼程度提高了很多倍,精致的筋肉在武装带一根根皮条的间隙间颤动着,小观众们被他丰富的动作逗乐了。

小胖嚷着:

“楼前尸骨楼后鬼,

催命老爷夺命匪,”

他拍着胸脯悲叹:

“断头台前没好汉,

刀下尽是懦夫泪!”

这时响起悲凉的歌声。惨绝人寰的歌词由清澈的童声唱出,显得更加楚楚动人。

蛐蛐儿念诵下一段台词,他萌动的笑腔依然没有消散。

“男儿未必带吴钩,

顺民也知恩怨仇。

他日大军破城时,

饿殍想起冬粮忧。”

小胖问蛐蛐儿:“大军在哪儿呢?”

他问舞台前边的观众:“你们是大军吗?”

问左边的观众:“你们是大军吗?”

又问右边的观众:“你们是大军吗?”

“谁说没大军?”蛐蛐儿怒气冲冲走向小胖,小胖嚎叫着逃远,逃的时候踉踉跄跄,谁也看不出踉跄是因为痒。

蛐蛐儿指着观众说:“看,那就是大军,好大好大的大军。”

一阵雄壮的号角声响起。两个小演员直直地站着,面露夸张的吃惊表情,右手握拳贴在胸口上,手指一根根伸直,又一根根蜷回去。

“天哪!”

小胖自言自语:“敌人居然王死了还出去打仗!”

蛐蛐儿问小胖:“你是不是没射死?”

小胖回答:“肯定射死了。”

蛐蛐儿又问:“是不是认错目标啦?”

小胖争辩:“没有,我从来就没失手过。”

蛐蛐儿一拍额头说:“我明白啦。你射死的王是个窝囊废,”指着一个缓缓移动的方向说:“那个将军才是真正的狠角色。本来她没资格继承王位,你这一箭把她扶正啦!”

战鼓声和急促的战斗号角响起,兵戈交鸣声四作。蛐蛐儿问小胖:“你能把这个将军射下马吗?”

俩孩子相互协同用绞盘给狙击弩上弦,小胖端起弩瞄了一会儿,放下弩说:“射不中。”

蛐蛐儿不满地问:“你不是百发百中吗?”

小胖把狙击弩递给蛐蛐儿:“要不你来射?”

蛐蛐儿摊开双手说:“你看我这小身板儿,能当狙击手吗?”

“这倒是,狙击手要承受很强的后坐力,必须像我这样,”小胖用力地一拍胸脯,“身材魁梧。”

小胖问蛐蛐儿:“你说,是敌人的大将军厉害,还是咱们的大将军厉害?”

蛐蛐儿说:“神机妙算那都是吹出来的,兵书上说,谁的战术厉害取决于谁的情报更好。

暴师宜速不宜久,

布阵宜专不宜周。

将者皆知书上计,

可知视听有疏漏?”

小胖说:“这儿到处都是我们的眼线,咱们是不是赢定了?”

蛐蛐儿开心地连蹦带跳。许多细小的滚轮飞快触碰他的痒痒肉,使他“吱”地尖叫起来,狠狠地蹦着,光脚丫蹬在舞台上咚咚作响。

战鼓声渐渐远去,小胖不解地问:“咦,你的大军怎么撤退了?”

蛐蛐儿用儿童丰富的语调解释:“这你就不懂了吧,我们远道而来,轻装多,重装少,把敌人引到开阔地带决战,一口就能吃掉。”

小胖指着远方问:“怎么撤到你们的城里去了?你看你看,敌人攻城啦!”

蛐蛐儿捶胸顿足地走来走去,其实是刚才被挠痒痒的心情还没有平复。

小胖惊叹:“天啦,那么多的大油桶,要是点燃扔进城里,你们顶得住吗?”

蛐蛐儿回答:“当然顶不住,天下没有攻不下的城,只有摆不出的阵,只要提前破坏掉攻城的阵势,出城劫营,一把火烧掉这些大油桶,城不就守下来了?”

小胖指着远方说:“你看你看,敌人点火啦!扔大油桶啦!”

进攻的号角声响起,节目在号角声中结束。

两个小演员谢幕时,螳螂愤怒地冲上讲台说:“都演成戏了,不就是说要远征兑卦位吗?”转身问蛐蛐儿:“你知道那里有多少敌人吗?”又转向观众:“除非造一百辆三层加莱车,否则远征就是死路一条。”

什么?造一百辆三层加莱车,你就同意远征了?有投票权的孩子立刻投票通过了造一百辆三层加莱车的决议,连蛐蛐儿也被吓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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