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温馨快乐的大家庭
风信子独自一人走进孩子们的大本营。随着孩子们在与帮派势力的战争中取得节节胜利，大本营里孩子们的数量也与日俱增，他们甚至计划着在城堡外修建一座更大的新城堡，并且把原来的城堡当成翁城。新城堡会在正对中心广场的醒目位置设置一个造型拉风的王座，王座夸张的装饰把坐在上面的孩子牢牢铐住，露出肉嘟嘟的小腋窝。一群孩子拌作大臣排起长队上前问候，其实是用手指问候敞开的痒痒肉，玩过家家。王座前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演讲台，让螳螂和蛐蛐儿，或者其他相互争吵的孩子在台上辩论，辩论的声音用喇叭放大，整座城堡里都能听见。王座上孩子的笑声，则作为辩论的背景音效。
新来的孩子大多不认识淡水店的人，这些成年人通常需要有一个认识的孩子陪伴才能进入。但风信子独自一人就进去了，谁也没怀疑他的年龄。蛐蛐儿站在一张扶手椅背后，扶手椅上坐着名叫狐影的少年，少年的胳膊被绑在椅子的扶手上，站着的蛐蛐儿正好与坐着的狐影同高。蛐蛐儿趴在少年肩膀上，小手伸到少年的腋窝里抓来抓去，调皮的小脑袋地贴在狐影的头旁边聊着什么。狐影爽朗的笑声夹杂着一些词语，听不清说的啥，笑声回荡在城堡里，像一首甜美的歌。有不少孩子要和风信子玩挠痒痒的游戏，风信子不知该感到郁闷还是该感到别的什么。他自幼接受驾驶战斗飞行翼的训练，反应灵敏，所以非常怕痒。
风信子从小在匕首骑士团长大，那是每一个城邦男孩都羡慕的地方，特技飞行天才的摇篮和乐园。机炮是空战中的匕首，必须在几乎撞上目标的超近距离开火才能准确命中敏捷的敌人。飞行翼速度快，转向慢，距离拉远拉进都很容易，但大多数骑士都做不到恰好在距离最近的时候瞄准目标，所以空战的主流上用笨重的武器在超远距离发动攻击。匕首骑士团的飞行翼只携带机炮，非常轻，机动灵活。
匕首骑士团的训练充满艰苦，也充满欢乐。为了强化经脉，每天幼徒们全身各处穴位都要受到无数次弹拨和揉捏，刺激经脉按不同的次序激活，情绪也随之变得千姿百态。这个训练非常重要，因为空战是驾驭能量的艺术，也就是动力的艺术，用经脉控制动力水晶的能力直接决定了空战的水平。当他们成年时会接受考核，然后参加各种危险的任务。即使考核失败的学徒，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，因为能在匕首骑士团接受训练直至成年的人，用经脉驱动水晶阵列的能力必然不差。
对风信子来说，考核的这一天从未到来。不是因为能力不足，事实上他曾多次在挑战大师的试炼中胜出，成为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。而是因为他始终保持着少年时代的容貌和身材，匕首骑士团作为久负盛名的老牌骑士团，不可能为了一个天才而承担“让孩子冒生命危险”的污名。每当他提出要接受试炼时，大师们总是委婉拒绝，眼神里透露着宠溺。不是对天才的喜爱，而是对美少年的宠爱。风信子希望自己只是身体发育比较慢，但一个概念始终萦绕在他心头。
晶化人。人的经脉可以驱动水晶阵列，从而操纵各种先进的设备，但有时候人体也会变成水晶，这被称为晶化现象。晶化人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，玄武人为了获得这种力量而展开了一系列残忍的实验，那令人发指的场景始终在风信子心头萦绕不去。相比之下，天才学徒因为身体发育太慢而未能接受考核的委屈，倒还算不上什么。
“我是不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给晶化了？”
当接受考核的希望破灭，风信子一气之下离开了骑士团，给自己放一个长假，看看身体如果不再训练会发生什么变化。但拒绝用经脉驱动水晶让立刻变成了连生计都成问题的可怜人，城邦人崇尚平等，但那是极客与极客之间的平等，如果一个人的能力不足以和别人平等相处的水平，城邦人会选择抛弃。他来到在玄武城郊外的贫民窟，这里没有一个城邦人敢贸然施展控制水晶的才华。
这一呆就是三年。
大本营外出现一群披着破长衫的人，他们脏兮兮的斗篷完美地掩盖住随身携带的弓箭，如果趴在地上，用兜帽斗篷覆盖，一定会被人当成一堆堆垃圾。螳螂在他们前面带路，指着孩子们建造的城堡兴致勃勃地一边讲解，一边比划。城堡里的孩子呼啦啦簇拥过去。
狐影也去了，他双手抓着蛐蛐儿的胳膊，大拇指伸进蛐蛐儿的小腋窝里，孩子气地呶着嘴。蛐蛐儿笑得很开心，小手捂着肩膀发抖，走得歪歪扭扭。
“让你胳肢我！”狐影孩子气地嚷着，大拇指快速拨弄蛐蛐儿的腋窝。这实在太痒啦，蛐蛐儿打着呼哨，两只脚丫在沙地上乱蹬乱刨发脾气，实在走不动了。狐影拖着蛐蛐儿挤过人群，走到披脏斗篷的人面前。
他们是九尾狙。为首的队长质问狐影：“狐影，你居然出卖我们？”
狐影委屈地辩解：“他们挠我痒痒，我都不知道怎么就招了。”说着手指拨了拨蛐蛐儿的腋窝揉，蛐蛐儿嚎叫着，脚丫在沙地上打洞。
螳螂友好地说：“是我对他痒刑逼供，我觉得你们应该挠痒痒惩罚他。如果你们不要他了，我们也可以收留他。”
“不要，我会痒死的！”狐影急了，看着队长的表情，僵着不动，手指仍然留在蛐蛐儿腋窝里，痒得蛐蛐儿龇牙咧嘴，一个劲儿发抖。
螳螂说：“现在我和蛐蛐儿都在这，队长先生，可以开始结盟了吧。”他彬彬有礼介绍的样子和光着脚、浑身只有一条裹腰布的打扮相搭配，有一种别样的朝气。
队长指着狐影手中嬉皮笑脸的小娃娃问：“他就是蛐蛐儿？”
螳螂和蛐蛐儿都同意，只是一个彬彬有礼，一个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。
队长对螳螂说：“你把蛐蛐儿放了吧，像什么话。”
“不放！就不放！”狐影赌气地说：“小爷今天吃亏了，大的小爷扭不过，在这个小的身上非要把挨过的痒痒挠回去。”
螳螂摸着蛐蛐儿的小脑袋，向队长说：“没关系，就这样结盟也行。”然后手伸到蛐蛐儿的脖子上，让蛐蛐儿歪着头用下巴夹住。
“哈哈哈结盟哈哈哈结盟……”蛐蛐儿也没意见。
可是队长不同意。“像什么话。我想我们九尾狙首先要向你们学的就是挠痒痒惩罚，可以惩罚不听话的孩子。”她说着伸手要捏狐影的腰，狐影立刻放了蛐蛐儿，逃回城堡躲起来。
孩子们都被吸引过去了，在孩子们投票表决之前，螳螂和蛐蛐儿先借助喇叭喊话，相互争辩着，他们两个总能找到争辩的话题。狐影想看看装有连弩的新式战车，被风信子逮个正着。
风信子说，那边不允许外来的孩子进入。
狐影以为风信子是这里的孩子呢，悻悻地离开。
“除非，”风信子对着少年的背影大声喊，这个少年立刻跑回来。
“除非你完成宣誓！宣了誓就是自己人了，就可以进去了。”
狐影问：“怎么宣誓？”
风信子让狐影站着不动，双手叉腰，让这样腋窝就敞开了。他让狐影跟他念誓词，双手轻轻划过狐影的两肋。
“哎呀——哈哈哈哈……”狐影立刻笑起来，夹紧胳膊。
风信子说：“别动，可以笑，但必须保持姿势。”
狐影再次双手叉腰。风信子温柔地抚摸着狐影的两肋和腋窝，狐影笑得合不拢嘴，身体剧烈地颤抖，前后摇晃着。风信子念诵誓词，狐影夹杂着笑声复述。
“我是翱翔天际的苦修者。”
“哈哈哈我是哈哈哈翱翔哈哈哈哈…”
“我是大道的化身。”
“哈哈哈大道哈哈大道哈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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